正说话间,空中又传来了飞鸟扑扇翅膀的声音,又一只信鸽飞来,落在貂蝉的手臂上。
貂蝉拿起信鸽,解下绑在信鸽脚上的丹红竹管递给刘闲,道:“这是妾身麾下的影凤发来的飞鸽传书。”
刘闲接过竹管,捏碎了泥封,倒出其中的一卷绢帛,展开来看了一遍,微微皱眉道:“亚美尼亚人与右贤王所属匈奴部族合兵,突袭了纳卡要塞,现在战斗正在进行中。”
众人微感不妙,贾诩皱眉道:“信鸽从那边飞到此地至少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,换言之,纳卡那边的战斗已经打了一天一夜了。……”
朝刘闲抱拳道:“不知关羽将军和马超将军是否已经回援了?”
刘闲看了看手中的传书,摇头道:“这上面没有说。……”
众人担忧的心更加浓烈了,因为纳卡要塞可说是关羽马超所部进军安条克的桥头堡阵地,同时也是他们安全退回去的咽喉要道。
纳卡若是有个万一的话,别说是救援安息都护府了,只怕关羽马超所部大军也将陷入十分凶险的境地!
众人沉默下来,气氛显得有些压抑。
刘闲扫视了众人一眼,笑道:“大家不必太过担心。比这凶险万倍的情况我们也遇到过。云长、孟起皆是智勇双全的大将,我相信他们不管遇到任何情况都能化险为夷!”
众人听到刘闲这番话,担忧的心不禁平复了大半。
其实啊,刘闲虽然嘴巴上说的好听,其实心中却非常担忧。
刘闲感觉,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有意为之,他们竟然在从纳卡到康居这一线之上形成了对于己方巨大的优势,己方脆弱的侧后完全暴露在了这些叛军的兵锋之下!
虽然刘闲对于关羽马超的能力有信心,可是对于他们麾下的军队却不那么有信心。
铁血盟军中只有几万人马是值得信任的汉军,十万由匈奴人和鲜卑人组建的草原军团应该也是能够信任的,另外那些由各国各族组成的联军就有些让人不那么放心了。
战事如果进展顺利,自然任何问题都不会有,可是如今危难当头,谁也无法保证这些联军不会生出异心来。
如果那些联军看势头不妙突然反叛,这整盘棋恐怕就要落个满盘皆输的结果可!
刘闲皱起眉头,心情有些烦躁。
摇了摇头,将这些烦恼暂时抛到脑后,只觉得当此之时,必须要做最坏的打算才行了。
这样想着,便叫貂蝉拿来绢帛笔墨,就马背上写了一卷书信,交给貂蝉,道:“立刻发给云长和孟起!”
与此同时,在纳卡,亚美尼亚人和右贤王的匈奴军正在围攻纳卡要塞,激烈的战斗已经持续了一天一夜,亚美尼亚人和右贤王的部众固然损失惨重,而守军方面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,
整个要塞摇摇欲坠,眼看就要受不住了!
战争发展到这个时候,亚美尼亚人和右贤王部暂停了进攻,调整部署,准备发动最后的攻势。
此刻城头上,马休正在调配仅存的不到两千人马,准备做最后殊死的抵抗。
马休站在高处眺望着城外那遮天蔽野的敌军,眉头紧紧地皱着。
一名军官急奔到马休面前,抱拳道:“将军,北侧山地也出现了敌军!”
马休眉头一皱,立刻朝北边的崇山峻岭看去,只见光秃秃的高山之间果然人影憧憧,成千上万的敌军正在那边运动着。
马休顿时担忧起来,道:“不好,不好!隐秘之地就在那边山中,若是被他们发现,可就大事不妙了!”
当即便想发动一轮进攻将那些敌军全都吸引过来,然而当他看见周围这些剩下不多且伤痕累累的官兵之时,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。
如今全力守住纳卡才是重中之重,至于隐秘之地的安危,只能交给老天了。
呜呜呜……!城外传来了一阵阵的号角声。
马休的注意力重新投向城外。
此时,右贤王正与一个气质彪悍身着亚美尼亚服饰的中年男子立马在一处。右贤王看了看远处的城墙,道:“大王,汉人兵力所剩已经不多,你我合力,争取一战拿下纳卡!”
亚美尼亚王睁着双目看着远处的城墙,愤怒地道:“这么多兵马打了一天一夜,不仅没有成功,反而损失了两万多人马!这和罗马人说的完全不一样阿!”
右贤王道:“事已至此,咱们已经没有了后退的余地!只有拿下此处,确保歼灭关羽马超所部大军,你我才能有好日子过!否则的话,你我都将死无葬身之地!”
亚美尼亚王没好气地道:“我感觉我是上了你们的贼船了!”
这时,远处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。两人的目光不由的投了过去,右贤王看清了来人,心头一动,道:“是我的斥候。”
那名斥候飞骑而来,直到右贤王当面,勒住马,禀报道:“启禀大王,关羽马超的大军距离此地还有两百里路!”
右贤王和亚美尼亚王听到这话,不禁放心了不少。右贤王笑道:“两百里路,至少还需要三天时间,此战我军必胜了!”
想到一事,连忙问道:“难道关羽马超没有派出骑兵先行赶来增援吗?”
斥候道:“因为罗马亲王率领大军出击,敌军的骑兵都去断后去了,因此并未有敌军骑兵朝这边杀来!”
右贤王心头一喜,赞道:“罗马亲王倒也不凡,懂得此刻必须出击牵制住敌军的道理!”
亚美尼亚王急不可耐地道:“我们就不要去管那些了,赶紧进攻吧!”
右贤王却在想着对手可能采取的战术,与汉军多次打交道而且屡战屡败的他面对汉军可丝毫也不敢大意。
他担心对手会不会玩什么诡计,表面上并未派出骑兵驰援纳卡,其实却派出了骑兵急进准备突袭己方?
随即右贤王却否定了这个猜测。原因很简单,他往西边派出了大量的斥候,汉军若真的派出骑兵急进,他的斥候绝不可能察觉不到。
想到这,右贤王自嘲一笑,只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杞人忧天,多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