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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那一刻,萧何感觉自己躲在阴暗角落里的老鼠,偷窥着别人的幸福。

    冬歉从来没有对他这么笑过。

    从来没有...

    他眼帘下的眸子无比漆黑,他想凑近一点看看,到底是什么人取代了他的位置,到底是什么人将少年从他的身边骗走。

    那个男人在少年的鞋上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,缓缓转过脸来,脸色苍白却俊美无比。

    但这并不是重点。

    重点是他的那张脸,跟自己简直太像了...

    倘若不仔细瞧,乍一看,完全会让人觉得是一个人。

    不知是不是错觉,在萧何对上他的视线时,那个男人仿佛朝他投来一个挑衅的目光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,萧何被激起了阴暗的胜负欲。

    “冬歉。”

    他远远地站在树下,就这么高高在上地叫住了冬歉的名字。

    他以为冬歉如果看到他,就会过来。

    但是,没有。

    冬歉好像甚至懒得分给他一个眼神一般,拉住谢酌的手,淡淡地微笑道:“我们回家吧。”

    谢酌顿了顿,随即宠溺一笑:“好啊。”

    萧何看着这一幕,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。

    冬歉居然真的就这样无视了他,在他的眼前自然而然地牵起另一个男人的手,要带他回家?

    萧何再也按捺不住,他大步走上前去,强硬地攥住冬歉的手腕,又怕惊吓到他,生生将快要漫出来的不满压抑下去,尽量对他语气平和道:“你刚刚给我发消息是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冬歉抬眸看了他一眼,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谢酌,生怕他觉得自己没跟他断干净,于是干脆将昨晚的惩罚再来一遍。

    好在谢酌并没有生气,他只是皮笑肉不笑地站在那里,眸色晦暗。

    冬歉心想,这一定是谢酌给他的测试。

    目的是看看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跟萧何分手了。

    冬歉看向萧何,一根一根掰开萧何攥住他的手指,面若冰霜道:“你以前说过,我可以随时离开,不是吗?”

    萧何愣住了。

    他确实这么说过。

    那个时候他想着,就让冬歉试着追求自己,在他见识到自己是怎样一个玩弄感情的人之后,若是接受不了,就只管离开。

    可那时他没有想到,冬歉在看清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之后依然不曾离开,他一如既往地跟在他的身后,只要自己肯回头,他一定就在那里。

    因为冬歉,萧何第一次知道,原来这个世界上也有人这么执着地爱他,不求回报,哪怕遍体鳞伤也毫不在乎。

    可是,那个曾经怎么赶都赶不走的少年,却在自己最爱他的时候选择了离开。

    他甚至从来没有想过那么爱他的少年会主动提出分手。

    他一直以为,先提出分手的人一定会自己。

    就在不久之前,还有朋友跟他开玩笑说等他跟冬歉分手的时候,冬歉不同意,不依不饶地对他死缠烂打该怎么办?

    当时萧何确实也想过这个问题。

    但是现在,现实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。

    萧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
    他看向了站在冬歉身边的那个男人。

    他冷冷道:“你跟我分手,就是为了跟这个男人在一起?”

    萧何嗤笑一声:“你的口味还是这么单一...你觉得我对你不够专一,就找了一个能把心思全部放在你身上的男人,是吗?”

    他双眼发红地靠了过来,漆黑的眸子冷冷地盯着他:“你就这么想把他当成我的替代品?”

    冬歉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,微微睁大眼睛,眼底压抑着一抹复杂的情绪。

    萧何以为自己猜对了,眸光微亮:“冬歉,相信我,我比他更好。”

    “只要你现在跟我回去,我发誓从此以后,我的身边除了你之外,不会再有别人。”

    “冬歉,不做我的情人了,跟我谈恋爱吧,好吗?”

    萧何第一次把姿态放得这么低。

    就算是当初追求段衡的时候也不曾有过。

    但现在,满心满眼想着的就是冬歉可以重新回到他的身边。

    今天一天,他思考了很多。

    他发现自己对冬歉动了真心,他想要跟他有长久的发展,他在乎冬歉对他的看法,他想从此以后,冬歉都可以留在他身边。

    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过想要认真谈个恋爱的想法了。

    可是这时,冬歉却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的一切幻想:“萧总,你想多了。”

    他这冰冷的口吻让萧何感觉到很陌生。

    冬歉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过话。

    “你...”

    还没等萧何说完,冬歉眼尾轻挑,一抹上扬的唇角透着彻骨的凉薄。

    他一字一句道:“谁说他是你的替代品?”

    萧何脸上血色尽失,那一瞬间,整个人仿佛被冰水从头到尾浇了个透彻。

    虽然常常听别人说冬歉这个人其实冷心冷性,凉薄至极,但是他从来没有直观的感受,因为冬歉一直都不吝于将自己最热情的一面展现给他看,所以他就下意识的以为,他就是这样的人。

    但是现在,萧何终于明白,冰冷才是冬歉的底色。

    只是在这之前,他将自己内心少有的热忱捧给了自己,可是自己从来没有认真对待过他的心意,反而肆意践踏,毫不在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