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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只要达成他们的小要求就能促成合作,这对我来说确实是不错的买卖,我没有拒绝的理由。”

    “也不是什么难实现的要求,不过就是陪公爵家的小姐喝喝茶,陪贵族家是少爷们练练剑。”

    “他们对黎明有不满,又没有办法拒绝黎明给出的条件,但这份不满却能借机发泄在我的身上。”

    冬歉淡然笑道:“比这更烫的茶水我都试过,没什么大不了的。”

    他说的轻松,可这被平淡的语气盖过的过去,那样刺耳,让凯英的喉咙微微发紧。

    凡事大规模的狩猎行动,黎明总是要跟其他家族的血猎合作才能最大程度的保证成功率,同时还可以降低黎明的牺牲者数量。

    记忆中,他在跟别的血猎合作的时候,曾经有人半开玩笑的对他说:“你们黎明派来的人还真好用,可以给小姐们当玩具,也能给少爷们当沙包。”

    凯英当时并没有理解他们的意思。

    与血族的斗争险象环生,凯英很快就将这种小事抛之脑海。

    现在,他终于回想起来了这句话,也明白了那个人口中的玩具和沙包究竟指的是谁。

    凯英的喉咙像是忽然被什么人攥住了一般,有些呼吸不过来。

    冬歉面前的茶杯因为刚刚的意外,水全撒了。

    他也没有再给自己倒茶。

    好像这样就能掩饰自己现在连一杯茶都端不稳的尴尬。

    凯英的心里很不好受。

    他正想说点什么,冬歉却毫无预兆地将话题转向了别处:“我离开之后,黎明是不是很少接到其他家族的外援?”

    凯英顿了顿,抬起眼眸道:“有卡南的家族....”

    “只是这样还不够。”,冬歉看向他,“黎明需要新鲜的血液,仅仅凭借你们,还不是sevetia的对手。”,冬歉说道。

    那一刻,凯英想起眼前这个人已经被是阿塔尔给驯服过的人。

    凯英放在桌下的手缓缓攥紧:“你这是在代替sevetia在向黎明示威?”

    “不。”,冬歉平静地看向他,“我只是以黎明前说客的身份提醒你,要注意当下的危机。”

    “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。”

    冬歉道:“我以前的房间里,应该留下了我做的一些笔记,里面详细的介绍了每一个家族最迫切得到的利益,以及他们的脾性和弱点,照着这个方向研究下去,就算是再笨的人,应该很快就能做到我当时的程度,甚至,超越我。”

    “毕竟我,也算不上聪明。”

    “就算我不在了,你看看这些笔记,也应该知道该怎么做。”

    他事无巨细,听起来就像是什么遗言。

    凯英忽然没来由的一阵心慌:“你不在了...是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冬歉轻笑一声,没有回答,略过了这个话题。

    冬歉抬起眼眸看向他,“你来这里找我,有什么事吗?”

    凯英想起来了他来这里的缘由。

    他想知道,冬歉现在...是不是还有那么一点点在乎他。

    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他来说很重要。

    可是,骄傲又不允许他直接问。

    这个问题一直堵在他的胸口,让他心慌意乱。

    倘若一直这样,什么也不问,什么也不戳破的话,他恐怕会一直这样,像疯子一般,一遍遍地质问自己。

    于是,他几乎是别扭地,试探性地问:“卡南跟我的订婚宴...你有什么建议吗?”

    他始终观察着冬歉的表情。

    他想从中看见一点点不舍,以此证明他对自己还有一点点感觉。

    如果有的话.....

    他一定...他一定....

    冬歉缓缓敛下眼帘,脸上并没有明显的表情变化。

    好像对凯英即将跟别人订婚的这件事毫无感触。

    他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道:“卡南来自普拉利亚,除了绣球花之外,他应该还会喜欢太阳花,我听说他嗜甜,订婚宴当天,最好准备一个缀满甜浆果的蛋糕,他应该会喜欢。”

    “订婚宴当天,普拉利亚的人也会来,到场的人势必很多,你要做好迎接工作和住宿安排,黎明在南庭那边我记得有很多闲置的地方,贵客安置在那里最合适不过。”

    “客人越多的时候越容易出乱子,人手安排足倒是其次,每个人的分工一定要清晰,这样才不会忙中出错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安排,有很多细节需要考虑,你自己也要多放在心上,卡南身份尊贵,和他的订婚宴毕竟不是什么小事,事关黎明的面子,也事关你的前程。”

    冬歉事无巨细的同他交代着什么。

    他垂下眼帘:“最后,还是要祝你订婚快乐。”

    凯英的眼睛微微睁大:“你...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吗?”

    冬歉看向他,反问道:“为什么要介意?”

    “过去的事情,都已经过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和我,都应该开始新的生活,不是吗?”

    说完这句话,他站起身来,语气若无其事道:“桌布脏了,我去换一个新的来。”

    冬歉从凯英的身旁经过,漂亮的脸上显出几分病态的苍白,黑白分明的眼睛里,藏着股看不透的情绪。

    这寥寥几步,他走的迟缓无力,明明是个活生生的人,此刻却像是一具没有生机的,苍白的骨架。

    好像随便一缕阳光都能压垮他。